【长城网原创散文】张旺辉:麦收时节思绪飞
文/张旺辉 编审/贺宏伟 今年,由于气候的原因,家乡的麦收比往年整整推迟了十天左右。周六,带着妻儿回农村老家帮着父母收麦子。伴着联合收割机的轰鸣声,几亩地的麦子一个多小时就都收割完了。晚上吃饭时,娘的一句话,让人感慨不已。娘说,现在都是机械化收麦了,虽然体力劳动减轻了,但是越来越没有前些年那种风风火火抢麦收的感觉了。在回县城的路上,孩子问我原来麦收是什么样子,一下子将我拉回了儿时的麦收时节。 割麦 作为上世纪七十年代出生的人,屈指算下来我已年届不惑。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当年父母起早贪黑战三夏的情景了。在老家有句俗语,叫做“抢秋夺麦”,足见在当时农民们对麦收这场一年中的农事“硬仗”的重视和无奈。有时一觉醒来,外面依然繁星当空,却发现父母早已去了地里割麦子。一家几口人的责任田,全靠父母两个壮劳力,生活劳作的艰辛可想而知。随着年龄的增长,七八岁的时候,便要嚷嚷着跟父母下地收麦子。伴着沉沉的露水,拽着大人的衣角,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麦地旁的甬路上,当时那种感觉回味起来依然倍觉温馨。 父母总是担心麦芒会刺伤自己的宝贝孩子,便叫我坐在田头等着他们。父母弓腰挥镰,伴随着渐行渐远的身影,一片片的麦子相继倒下去。“刷刷”的割麦声,偶尔掺杂着一两声昆虫的鸣叫声,成为麦收时节最动听的音乐。有一年,母亲在麦收前闪了腰,舅舅舅母、姑姑姑父都赶来帮忙,割麦、打捆、装运、捡麦穗……,当时感觉就像过节一样。那时候,我和弟弟年纪都小,只想盼着早日长大能帮父母一把。只是,当我们都长大并能帮上父母了,却发展成为机械化收割了,想来让人不禁唏嘘不已。 儿时,家境很是贫困,一年中很是期盼麦收的到来。因为,麦收期间一向节俭的母亲也会到集市上秤上二斤猪肉,还会将早早腌制好的鸭蛋端出来打打牙祭。而憨厚的父亲,却总舍不得吃,总是偷偷的留给我和弟弟吃。一张白面饼,卷上一个腌鸭蛋,咸咸的,香香的,那是后来到了城里工作后再没有吃到过的美味。 打场 麦子割下来后,要运到打麦场上,一般都是几家共用一个打麦场,一堆堆的麦垛像小山一样。在麦子运回来前,父亲都要赶着家里那头毛驴拉碌碡碾平场地。麦子一捆捆的堆放在打麦场上,天气好的时候,要一个个搬开来晾晒。有时遇到雨天,还要急急忙忙的赶去打麦场用塑料布盖麦垛。 等麦秸晾晒的干燥了,便要用脱粒机把麦子脱下来。父母会找来旧衣服穿上,戴上帽子和口罩,便开始脱粒了。一般都是母亲用长柄叉子把一捆捆的麦子挑到父亲面前,然后解开麦捆递给父亲,再由父亲拿个长约半米左右的分叉的木棍往脱粒机里送,脱干净麦粒的秸秆从侧面被脱粒机吐出来,麦粒则从另一侧滑落出来。这时候,往往需要另外两个人,一人挑秸秆,一人刮麦粒。劳动力多的家庭,一般不需要外人帮忙。像我们这样孩子都小的家庭,会和同一个打麦场上的三两个家庭联合打场,往往是先打完一家的再打另一家的,这种自发的互助形式有效弥补了各自家庭的劳动力不足。 这时候的我们,是最快乐的。一堆堆的麦秸会被堆成很高很高的“麦秸山”,我和弟弟还有邻居家的小伙伴会从“麦秸山”上往下蹦,更多的时候是分组捉迷藏。有一年,弟弟自己在“麦秸山”上掏了个洞藏了起来,没成想却睡着了在里边,结果害得街坊四邻都帮着找他。等找到他的时候,傻小子居然还在里边打呼噜,结果让生气的老爹一把从里边拎出来,受了一顿皮肉之苦。多年后,我向弟弟提起这件事儿,两个人不禁又笑出了声来。 归仓 打完场,由于麦粒和麦糠是搀和在一起的,还要扬场,才能将麦子装入粮囤。印象里,初期是用木锨扬麦场,要选择一个有微风天气的日子,顺着风向将麦子扬向空中。麦粒重,在空中会形成一个弧线然后落下来。麦糠轻,会随风刮到一旁。随着一木锨一木锨金灿灿的小麦被抛向空中,然后再洒落下来,虽然辛苦但笑容却始终洋溢在父母的脸上。是啊,又有什么比经过艰辛的劳作之后的收获更让人快乐呢。 麦子会被从打麦场拉回家里,然后一口袋一口袋的被系到房顶上去晾晒。为了加快水分的蒸发,每天中午,父亲都会上房去用脚来回的在麦子上划出深深浅浅的小沟沟,大概需要两三天的时间麦子晒干后便装入粮囤里,父母便又开始忙活起在麦地里点种玉米的活计来。 儿时的麦收啊,犹如一串串彩色的珍珠,将永远留印在我记忆的深处。而伴随着麦收收入记忆里的,还有父母为了生活的艰辛劳作和对子女那种无私深沉的爱。
作者简介:张旺辉,河北省博野县政府办公室公务员 版权声明:本文为作者授权长城网发布,版权归原作者所有,网络媒体转载请注明出处和作者,纸媒转载须经作者本人同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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