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城评论】过一个没有大鱼大肉的春节，靠谱吗？

　　这段日子，中国春节的步子急急匆匆，各个城市张灯结彩，大红大紫。不过，地球的另两极则陷入极端天气灾难，美国中西部经历罕见风寒，1月23日，芝加哥的气温降到-29℃，打破1966年创纪录的-15℃，美国至少有12人死于严寒相关病症。南半球的澳大利亚则遭受极端高温炙烤，多地近期达到50℃高温，1月24日，阿德莱德气温达到46.6℃，沿海城市奥古斯塔港1月31日达49.5℃的破纪录高温。虽然还未有高温热死人的报道，但高温造成大量野生动物死亡，其中澳大利亚眼镜狐蝠两天内死亡1/3。

　　美国和澳洲一低一高的最高温差达到78.5℃，原因何在？科学家认为，这两个锅都要人类来背，因为它们都是极端天气。澳洲的高温似乎好解释，是人类行为加剧了气候变暖。但是，美国的低温却有些不太好解释。好吧，科学家是这么解释的，位于北极上空的“极地涡旋”近来不稳定，导致通常聚集在北极上空的冷空气南下，侵入美国上空，带来了寒潮。虽然此次极地涡旋不稳定的原因目前难以追溯，不过全球科学界有一个共识，随着全球日益变暖，原有的气候模式被打破，极端天气事件可能更频繁出现。

　　看到了吧，美国的极寒天气也是人类导致全球变暖造成的。解铃还须系铃人，尽管已经有控制全球变暖的种种方案，现在科学家还是提供了另一种方案，要像控烟一样控制人类的饮食，比如在中国，不只是春节要节制大鱼大肉，就连在平常日子也要控制饮食，少吃或不吃动物性食物。

　　1月17日和28日，英国《柳叶刀》杂志相继发表了14个国家几十位专家和非政府组织世界肥胖联合会(World Obesity Federation)共同进行的一项有关饮食与环境问题的合作研究，得出的结论是，肥胖、饥饿和气候变化“这三宗罪相辅相成，有着共同的原因”。

　　在过去20年，肥胖、营养不良和气候变化一直被分开来考量，因而造成了政策的应对速度极端缓慢。但是这三种现象其实是相互作用的，食物结构问题不仅造成了肥胖和营养不良的大流行，还产生了25-30%的温室气体排放增长，尤其是为大鱼大肉提供来源的家畜养殖业增加了较多的温室气体，尤其是生产红肉需要土地和饲料来养牛养猪，这会增加排放温室气体甲烷。

　　当然，不只是大鱼大肉的饮食，以汽车为主导的交通系统除了促使人们养成久坐不运动的不利健康的生活方式外，还会产生14-25%的温室气体排放。如果不能控制营养不良和肥胖，又会伴随气候变化的加剧而进一步恶化。也就是说，人们大鱼大肉的饮食与气候变化互为因果。

　　因此，研究人员提出了一个解决方案，以《烟草控制框架公约》(CCLA)为蓝本制定一份《食品系统框架公约》。通俗地说，就是要像控烟一样控制人们的饮食，不要或少吃大鱼大肉，多吃谷物和蔬果类食物。至少把糖和红肉的摄入量减少大约一半，把蔬菜、水果和坚果的摄入量增加一倍。

　　当然，减少肉类的摄入不只是因为气候问题，也在于对人的健康和寿命有利。《全球疾病负担研究报告》显示，不健康的饮食每年造成1100万人早亡，这种情况本来可以通过健康的饮食来避免。

　　研究人员认为，控制饮食是一场“伟大的食物革命”，核心是人类每天大约摄入2500卡路里。根据这种饮食法，每个人每天摄入的红肉约7克，最多14克。显然，这对于东西方的饮食结构来说，都比较困难。

　　西方最普通的饮食是快餐汉堡，但一个汉堡包通常含有125-150克红肉，这可能是逼西方人“鸭子上架”。并且，对于大多数富裕国家以及中国和巴西等很多新兴经济体来说，意味着红肉摄入量要减少到原来的1/10到1/5。猪肉、牛肉和羊肉则是人们需要减少食用的主要红肉。同时，像控烟一样控制饮食还意味着，减少乳制品的摄入，每天只喝一杯全脂牛奶(250克)或同等数量的奶酪或酸奶，而且每周只食用一两个鸡蛋。与此同时，像控烟一样控制饮食的方案还呼吁人们将豌豆和小扁豆等豆类植物、蔬菜、水果和坚果的摄入量增加一倍。连谷物也遭到嫌弃，被认为是较不健康的营养来源，也要减少摄入。

　　如果这个控食方案能实行，对中国人来说其实也是一场灾难。现在，中国人每年几乎吃掉世界肉制品的1/3，人均63千克，是世界平均消费量的2倍。但在30年前，中国人年度平均消耗肉类仅有13千克。

　　不过，由于与动物性食品相关的心脑血管病的发病率和死亡率持续上升，让中国人意识到，少吃动物性食品或许对身体有利。根据美国livekindly网站2018年6月4日的一篇报道援引的“蛋白质：中国远景”的报告，39%的中国人正在减少肉类摄入量，更青睐蔬菜、豆腐和纯素的肉食替代品，以期改善健康和保护环境。

　　尽管有这些理由，中国人过春节要想控制大鱼大肉几乎是不可能的。即便要实行饮食控制，也需要几个条件的近一步明确和完善。一是全球变暖或极端天气的变化与畜牧业的增长和动物性食品的增加有直接的因果关系。二是，人们的饮食尽管与环境有关，但主要还是与自身的健康与寿命有关。三是，食品的有害，如动物性食品是否像烟草一样有害，更需要科学有论证。事实上，这几方面的证据都并不充分。

　　所以，不只是春节，即便是平常时节，要不要控制饮食，主要看人们的健康是否受到影响。这个春节和以后的春节，都不过是量力而为，主要从经济和健康考虑。至于环境，可能将是具有更长远眼光的选项。(张田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