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城新媒体记者 蔡洪坡 李相伯
提起唐山市公安局国保支队文保大队大队长赵胜利,知道熟悉他的人都会竖起大拇指。
赵胜利今年51岁,早年在唐山某部队服役,后转业到唐山市公安局。从进入公安系统就从事国保工作。
国保工作关乎国家政权是否牢固,关乎社会是否稳定,工作之重要无需多言。但因为工作的特殊性,他们很少出现在公众视野中,这是一个默默奉献的群体。
从一张白纸,成为国保战线一名尖兵,19年来,赵胜利以硬朗的作风赢得了“拼老赵“的口碑。
这些年来,赵胜利一直在和病魔斗争,先是股骨头坏死,进行了切除手术,安装了陶瓷股骨头;然后查出尿毒症,靠透析维持一段时间后,进行了肾移植手术。
在腿疼无法行走之时,在肾功能衰竭生命进入危急之时,他依旧默不吭声,瞒着所有人正常工作,苦和泪都自己吞咽着,咀嚼着。
捡回一条命的赵胜利,短暂休养后又回到了工作岗位上,同事们都说“非原装”的他是用生命在工作,他轻轻一笑,“我是热爱我的工作。”
1、震惊众人的来电
“什么?你要做肾移植?”听到这个电话,主持工作的国保支队副支队长赵景树惊呆了。
这是大事,撂下电话,定了定神,赵景树向局里进行了汇报,接着紧急召开了支队全体会议,把这一情况做了通报,号召大家为他捐款。
这个电话也让同事们跌掉眼镜。
在此之前,大家都不知道,赵胜利得了尿毒症,一直靠透析维持着。
“‘拼老赵’果然名不虚传。”赞美中夹杂着嗔怪的意味。
事情要从4年前的夏天说起。那年6月份的一天,唐山市公安局国保支队文保大队一名民警在值班中突发脑溢血,被发现后送到医院抢救。作为大队长,赵胜利义不容辞的和同事们守在抢救室门外,轮流陪护。
那个时候,赵胜利已经感觉到身体不适,总是感觉乏力,没精神,也没当回事。在陪护中,赵胜利鼻子突然流血不止,血压、血红素等各项指标急剧下降。起初医院认为是贫血,但是直到住院一段时间后,化验发现,赵胜利得的是尿毒症。
赵胜利转到了秦皇岛一家肾病医院。医院给出了治疗方案,一是肾移植,也就是做换肾手术,手术成功的话,患者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寿命还可以很长。但是费用高,并且肾源难找。第二种方案是透析,痛苦不说,每天都要进行透析、排毒,生活将没有质量可言。
“我还年轻啊,我不甘心,我不能放弃自己。”赵胜利对妻子杨宝芹说道。
肾移植手术当然是最好的选择,但是能否找到匹配肾源还是未知数。在找到之前,只能靠透析维持。
医院的结论一定程度上也意味着,赵胜利的病情已经非常严峻,能生存多久尚不知,能否起死回生尚不知。
不过,透析不用非得在医院做,在家里也可以进行。医生在赵胜利的腹膜上埋下了管子,透析时,只要把透析液注入进去就可以了,并且,系上护带,穿上衣服后,外人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带着一堆透析用品,两口子回到了唐山。
2、要强的隐瞒
肾源一时找不到,每天的任务就是透析、透析、再透析,这样的日子,让人糟心,也毫无生活质量可言。何况,死神会随时降临,能挺几年都不好说。悲观情绪弥漫,世界一片灰暗。
“问他想吃什么,他说想吃小葱蘸酱,端到他跟前,他扎着头,说吃不下。”看着丈夫萎靡的状态,杨宝芹跟着难过、着急。
在家休养一段时间后,赵胜利想要去上班。
杨宝芹想不通,“你都这样了,还上什么班啊,单位没有你,工作照样有人干,可是家里没有你,家就垮了。”
俩人为此多次争吵,吵到气愤处,杨宝芹撂下句狠话,“我不管你了,给你家里打电话,来个人吧。”
“在家里待着,老是胡思乱想,一到单位工作起来,注意力就转移了,就没这么难受了。”赵胜利劝慰妻子。
看着赵胜利每天如此痛苦,杨宝芹心疼地直掉泪。
其实,赵胜利还有个心思没跟妻子说,他放不下工作。干了将近20年国保工作了,看着国保工作从零起步,一点点壮大,就像聚沙成塔一样,一点一点堆起来了,工作成为他的精神支柱,他放不下。
在征得妻子同意后,赵胜利又上班了。带着透析液去的。
每天早晨6点起床,1.5公斤腹透液灌注到腹腔,八点半准时到单位,中午回家将尿液倒掉,再进行一次透析,然后带着透析液去上班。如此反复,一天要进行三四次。
平日里的赵胜利,干净儒雅,工作上冷厉风行,如今,自己这般狼狈,他不愿意把自己的状况告诉单位,队里事多人少,作为大队长他不能掉链子,添麻烦,他也不愿意打破这份平静,接受大家对他的特殊照顾。
腹腔长期带1.5公斤液体,而且由于腹腔置管极大地限制个人自理能力,随时面临感染、过敏等影响生命安全的突发事件威胁。那种无人可述、无人理解的孤独、时刻面临死亡的绝望,别人是很难理解的。
在这段时间里,大家和平时一样忙忙碌碌,没有人看到他偷懒或者降低工作标准。
2016年8月,医院打来电话,肾源找到了。在手术前赵胜利才迫不得已给单位打电话请假,说出了实情。
肾移植手术很成功,医生嘱咐,换肾后有排异期,至少要休养一年。
可半年后,赵胜利就回到了单位上班。
在外人看来,赵胜利已经够病退条件了,办理病退,同事们都没意见,单位也同意,但他还是带病坚持工作,甚至是用生命在工作,他这么做图的是什么?对于这个问题,赵景树也不理解,他也想过这个问题。
为此,他和赵胜利进行了一次长谈,“他跟我说,他干工作,不为荣誉,也不为升职,他就是热爱这个工作,受党教育这么多年,他就是要把党的事业干好,这种奉献精神激励着大家奋勇向前。”
3、国保老兵的炼成
对国保工作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国保工作被认为是公安工作中的“偏科”,赵胜利却能以巨大的热情,把工作干得风生水起,有声有色。
从到公安局开始,赵胜利就从事国保工作,只不过那时候唐山市公安局还没成立国保支队,不像现在一样业务细分。
和人们看到的理解的警察形象不同,国保更多时候是在暗处工作,很少露面,少被公众知晓,这是一个默默无闻的群体。
和儿时的警察梦相比,落差是有的。
随着对工作的熟悉了解,赵胜利有了新的认识,“一项工作、一段经历,能与一个国家、一个政党的命运发生交集,那将是一种什么样的荣耀,什么物质都不能与之相比。”
国保支队刚成立时,各个地方建制也不尽相同,工作缺乏标准,也没有经验可供参考,赵胜利就摸着石头过河,从零干起。
赵胜利所在的是文保大队,简单来讲,主要是负责高校、文化单位政治安全、稳定。高校是境外敌对势力抢夺的思想阵地,大学生是我们的国家的未来,必须得守住阵地。况且高校文保工作防范重于治理,不出事则已,一旦出事,就是大事。必须将工作做细,想在前边,打早打小,将隐患消灭在萌芽状态。
文保工作刚起步,很多工作怎么干,都要自己来琢磨,没有经验可循。按照笨思路,先把基础打牢,把底子摸清。赵胜利开始遍访高校,一个学校一个学校地走访,开展高校基础情况调查。
完成这项工作必须要依托高校,得到高校的支持。起初,并不好开展。“从高校角度来说,已经有属地公安机关负责高校安全了,又来了一个部门指导工作,无形中要增加他们工作量。一些学校态度比较消极。“赵胜利讲述说。
也是随着工作的开展,在赵胜利处理了一些棘手的案件后,高校开始醒过味来,公安机关不是专门过来挑刺的,是指导协助学校一起做好校园稳定安全工作的。
唐山师范学院安全工作处处长刘建宏和赵胜利打了十几年交道了,他深有感触地说:”文保部门掌握信息比我们要丰富,措施更缜密,对维护高校、社会稳定至关重要,离开他们还真不行。”
这些年来,唐山文保工作一直走在全省前列,2018年,文保工作位居全省第二,赵胜利也被推荐参评市劳模。
4、无言的酸楚
谁都知道,在工作上赵胜利是把好手,可是在生活中,他和普通人一样,也有很多不愿提及的酸楚。
这些年,对赵胜利来说是多事之秋。
先是远在河南老家的父亲过世,其时,恰逢奥运盛会,各项工作任务繁重,赵胜利根本无法抽身,等他忙完工作,第一时间赶到家中,父亲已经撒手而去。
2015年五一前夕母亲病重,他回去刚陪伴了母亲不到一周时间,但因单位有急事又赶了回来,在返回途中接到了母亲去世的噩耗。
一双老人临终他都没见到最后一面,这成了他一生的遗憾,也成了他心中永远的痛。
没多久,一直跟他生活帮助他带孩子的岳母也过世。接二连三地打击,让他缓不过神来。
在这期间,他的身体也出了毛病。2011年左右,赵胜利的腿出了问题,老是疼,上楼都上不去,要靠服用消炎止痛药才能正常工作生活。
在腿疼最严重的时候,又出了一件大事。那年10月,滨保高速上发生了一起重特大交通事故,大客车内乘客多为返校大学生,涉及唐山多所高校。
在得到这一消息后,作为维护唐山高校安全稳定的直接负责人,具体工作都由他担负。赵胜利跑遍各大高校核查确认学生人数,又采取措施确保高校稳定。
那段期间,赵胜利不分白天黑夜地工作,一边服着大剂量的止痛药,一边拖着一条病痛的腿,一趟一趟地往返于单位和高校之间,白天出外勤,晚上汇总信息材料。
杨宝芹看在眼里,疼在心上,“那个时候,出了这么大的事故,他确实抽不开身,看着他一瘸一瘸地走路,挺心疼他的。”
事后,到医院一检查,股骨头坏死,进行了切除手术。至今,赵胜利走路仍是佝偻着肩,拖着一条腿,一瘸一瘸的。
如今,在岗位坚守的赵胜利,还和往日一样忙忙碌碌,对他而言,待在工作岗位上,比任何地方都要踏实。看到赵胜利恢复了往日的精神状态,妻子杨宝芹也放心了。
对他们而言,这几年的坎坷经历,如同一阵狂风暴雨,在电闪雷鸣中,赵胜利挺了过来,现在,天晴了。(以上图片为唐山市公安局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