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迹红色平山⑥丨举家抗日的“红小鬼”：齐家五姐妹

　　长城网记者 刘延丽 袁立朋 通讯员 齐彦文

　　在革命战争年代，无数优秀的平山儿女为挽救民族危亡，前赴后继，勇往直前，涌现出许多感人事迹，在平山县川坊村，著名的“齐家五姐妹”的故事至今被村民传颂着。

　　川坊村是著名革命烈士齐计三、齐子才的家乡。齐计三是平山党组织早期的创建人之一，曾任平山城东区委书记、平井获工委书记、获鹿县县委书记、建屏县（东）县委书记，领导平山、井陉、获鹿三县交界地区抗日工作。1942年在突破敌人包围时，壮烈牺牲。其兄齐子才也是平山县早期党员，曾任城东区委书记、晋察冀四分区敌工干事、建屏县敌工部长，1946年牺牲。在齐计三的引导和鼓舞下，齐家10多口人先后参加了革命工作。

　　1938年，在八路军攻打平山县城战斗中，齐计三、齐子才带领军民配合八路军作战，并安排民兵破坏了平山至石家庄的道路和电话线，对日军进行了沉重打击。战斗结束后，由于汉奸告密，日伪军将矛头指向了齐计三的家乡——距离县城5华里的川坊村，他们到村里烧毁了齐计三、齐子才家里的房子和粮食，并到处搜捕齐家的人员。两名到县城的村民因为姓齐也被日本鬼子抓捕杀害。

　　为了保护革命者后代安全，时任平山县县委书记的王昭决定将齐家的子女和近亲转移出敌占区，由齐计三的爱人康秀庭（在县妇救会工作），于1938年腊月的一个晚上，带着12岁的齐玉珍、11岁的齐玉芝、10岁的齐玉琴、9岁的齐金枝和齐玉如来到百里外的抗日政府所在地——小觉镇。

　　到达小觉后，王昭亲自指示把这些孩子安排在铁血剧社。他对社长王血波说：“齐家的成年人都在敌占区与日寇真刀真枪地干呢，我们要保护好革命者的后代。抗日战争是千千万万民众的战争，孩子们需要在战争中学习知识，锻炼意志和胆略，将来战争结束了，革命成功了，这些孩子们就是国家建设的栋梁之材。”

　　那时，这几个孩子还不太懂得革命的道理，但当时都非常积极地要求工作，要求参加抗日队伍。看着这几个远离家乡、远离父母、年龄又小的孩子，剧社的大哥哥大姐姐们都心疼地流下了眼泪。从平原来到山区，从家中走进革命队伍，孩子们主动融入到这个革命的、抗日的大家庭中。生活条件虽然很艰苦，经常吃不放盐的淡饭，甚至有时会饿肚子，但这里的人们积极工作、奋发向上、相互帮助，对她们的影响很大。在剧社大哥哥、大姐姐们的帮助下，小姐妹们学会了唱歌、跳舞、扭秧歌及打霸王鞭等。还学习了文化知识，通过学习，她们逐步懂得了许多抗日救国的大道理。

　　当时，著名诗人田间、邵子南也经常为她们上辅导课，不仅教她们写诗还教她们美术字，著名作曲家李劫夫教她们识谱作曲。当时剧社只有30几个人，没有女演员，女角色就由长相很秀气的曹火星扮演。“齐家五姐妹”的到来为剧社增添了新的力量，受到大家的欢迎。在《放下你的鞭子》这个剧目中，齐玉珍和曹火星第一次同台演出，他们满含激情的表演，受到了大家的热烈欢迎。艰苦的环境、紧张的生活，使他们产生了深厚的感情，后来他俩相爱了，由台上夫妻变为生活中真正的夫妻。

　　党组织时刻关心着她们的进步，在演技提高的基础上，又送她们到当时驻在平山县的元坊村华北联大学习，因为她们年龄小，“联大”专门把她们分到四、五小队，称为“小鬼队”。

　　为了演出，“齐家五姐妹”跟随剧社走遍了平山的山山水水，有时甚至把戏台搭到了敌人的鼻子底下。一次在井陉黑水坪演出时突然有了敌情，来不及卸妆就立即转移，像这样的事经常遇到。那时，在平山的山沟里，只要听到有五姐妹演出的消息，三里五乡的乡亲们都要争着去看，并夸她们扮相俊、演得好。在艰苦的战争环境中，姐妹们不管谁出点成绩，大家都会为她高兴。在“齐家五姐妹”中，齐玉琴最先学会了识简谱，成了她们中的小音乐家，并上了剧社的文艺壁报《铁血园地》。壁报上的齐玉琴仰着头，张着圆圆的小嘴巴在歌唱，样子十分可爱。她们围着壁报看啊笑啊，幻想着美好未来。

　　“五姐妹”不仅是抗日的小演员，也是抗日的小宣传员。她们走到哪里就把抗日的标语写到哪里。写标语要到老乡家刮锅灰，她们并不因为自己是女孩子而难为情，而是积极地抢着干。经常是标语写好了，脸上也弄了满脸灰，队长张学新戏称她们为“卖炭婆”。

　　艰苦的生活、残酷的环境，锻炼了孩子们坚强的性格和高尚的品格。“百团大战”期间，她们提着小筐子翻山越岭，涉水过河，走街串户给伤员们收集鸡蛋，每天要走几十里路。有时一天才吃一顿饭，饿得前心贴后心，可她们看着篮子里的鸡蛋却从不吃一个。有时村里的老大娘们觉得她们实在可怜，就塞给她们一个熟山药或窝窝头，她们也舍不得自己吃，而是拿回家分给大家吃。

　　在残酷的抗战时期，五个姐妹都时刻做着牺牲的准备，在她们的书包里，都有两颗手榴弹，一旦演出不太忙的时候，五个姐妹就仔细擦拭自己的手榴弹。她们知道自己出自革命家庭，绝不向日本鬼子屈服。许多人至今都记得，1942年，时任建屏县县委书记的齐计三牺牲，万人追悼大会上，五姐妹满身白孝，悲怆的哭喊刺破所有人的泪腺，让泪水成河。五姐妹的骨血里饱含着对侵略者的仇恨，她们在剧社用精湛的演出，点燃了许多人的战斗激情。

　　新中国成立后，五姐妹分在了不同的工作岗位，为国家的建设发展作出了自己的贡献。如今，她们已经先后去世，但感人的事迹激励着一代又一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