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城评论】《海的女儿》惹争议，我们该给孩子选择什么童话

　    特约评论员 张田勘

     　4月2日是国际儿童图书日，也是丹麦儿童文学大师安徒生的诞辰日。一位母亲在微博上就《海的女儿》发表的看法引发争议，还被刷上热搜。

　　《海的女儿》讲述，海王有一美丽而善良的女儿小人鱼，救了一个王子并喜欢上了他，为了追求爱情幸福，她不惜忍受巨大痛苦，脱去鱼形，换来人形。但那个王子和邻国的公主结婚了，小人鱼的希望破灭了。巫婆告诉小人鱼，她如果要继续成为“海的女儿”，就要刺死那个王子，并使王子的血流到自己腿上，才可以回到她的家人中去，回到属于她自己的世界。但小人鱼没有这样做，自己投入海中化为泡沫。

　　博主认为这样的童话故事，其实并不适合女孩子阅读，因为没有人值得你付出自己的生命；就为了一个只见过一眼的男人，付出是否值得？公主嫁给王子，不该就这一种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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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理性、科学与民主、男女平等的现代文明“三观”来看，有争议有问题有不妥的童话岂止是《海的女儿》？很多童话都有这样或那样的问题。脍炙人口世代流传的世界经典童话名篇《丑小鸭》同样经不起推敲。

　　《丑小鸭》讲的是，一只天鹅蛋在鸭群中破壳成长，但因其相貌怪异，让鸭子鄙弃，但丑小鸭没有灰心和绝望，历经千辛万苦、重重磨难之后长成了白天鹅。多年来，人们拿这个励志故事证明，一个人只要不懈追求，努力进取，即使身处逆境，也终能实现自己的理想和获得成功。

　　可是，如果这只丑小鸭不是天鹅蛋孵化的呢？丑小鸭能长成白天鹅是因为它本身就是天鹅的种，基因早就注定了它必然会成功会成为白天鹅。如果是鹈鹕、鹭鸶或大雁，出生在鸭群，同样会被视为丑陋，而且在长大后也并不会比鸭子更美丽，它们会获得像白天鹅一样的承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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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深入的问题还会延续。如果一个人经过基因测序，认为其没有某一方面的天赋，他的努力和奋斗还会有意义吗？

　　对童话的认知显然应当按其本来的特点和本质来考虑。童话不过是儿童文学的一种体裁，通过丰富的想象、幻想和夸张写出的适合于儿童阅读和欣赏的故事，并以这样的故事来反映生活，引导儿童的成长和塑造性格，例如，教会孩子勇敢、热情、善良、诚实、宽容、乐观、慈爱，让孩子远离和反对卑鄙、怯懦、自私、邪恶、虚伪和撒谎等。

　　总体而言，童话本身就是虚构，既不能用现实生活的真实来衡量，更不能以成人的眼光和成人世界的准则来对待，而且，有很多东西并非儿童所能理解，比如婚姻。对于几岁的孩子，童话故事未必会对他们未来的爱情观和婚姻生活有多大影响，反而是在青少年时期开始懂事后，父母以及亲朋的落实到柴米油盐中的婚姻是否幸福，才能具体而有力有效地影响孩子的三观，以及他们未来的爱情和婚姻，甚至生儿育女。

　　不过，承认童话的虚构和想象以及孩子们的理解力有限，并不意味着没有选择地给孩子讲童话故事，而且正因为这样的原因，需要有选择性地讲童话，并与孩子交流和讨论，从而引导孩子得出理性的结论，或者是多元化的结论和理解。

　　对于丑小鸭，当然也可以置入其他情节，如果不是白天鹅生在了鸭群，而是鹭鸶或大雁生在了鸭群，它们可能同样遭到鸭子的嘲笑，但是，这并不妨碍鹭鸶或大雁学会生存的本领，如游泳、捉虫和鱼，同时学会关心和帮助其他的鸭子、鹭鸶或大雁。当拥有了生存的技能和对他人的关爱后，获得他人的承认和回报就是水到渠成，瓜熟蒂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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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也有科学研究证明，有问题的童话真的会影响人们的婚姻，尤其是从小听《长发公主》、《灰姑娘》、《美女与野兽》等童话长大的女孩。英国巴克思顿的德比大学(University of Derby)的精神病医生苏珊•达克尔•史密斯(Susan Darker-Smith)的一项研究表明，女性在婚姻生活中的不幸与她们在童年时听到的童话有关系，有些童话对于女性有一种误导作用，让女性在受到虐待之后的态度和做法有关。她们中的有些人受到童话的影响不能正确地和果断地避免自己再受到伤害。

　　史密斯的结论是建立在对67名女性的调查基础之上，这些女性从小就听《长发公主》、《灰姑娘》等故事，并相信忍耐和爱心既可以改变性伴侣，也可以让她们等待到有人，如王子或其他男子来救她们脱离苦海。但是，史密斯认为，在给孩子讲童话时，要对其进行两性、避免性侵、避免家庭暴力等的教育，如果婚姻不幸，选择早分手比忍耐更好。与其在讲童话时照本宣科，不如与孩子沟通和交流，让孩子知道，自救者，人救之。

　　给孩子讲童话，一要选择，二要引导，不能一味地照本宣科。要把现实的元素和多元化的观念引入童话中，才不会受到童话的伤害和误导。